易寄德坐在沙发里看报纸,丫鬟望竹过去奉茶,易寄德趁机捏了一把望竹的手。
面对德少爷的揩油,望竹很镇定,她没有躲开,而是用余光扫了一下夫人们的举动。
望竹见黄莹如和范燕秋聊得火热,没有看向他们这边,这才放心地回应了易寄德,望竹对易寄德笑了笑,易寄德心领神会。
这已经不是易寄德第一次对易家的丫鬟动手动脚了,上次他想侵犯阿媛,阿媛奋力挣脱,拒绝了易寄德,易寄德恼羞成怒,痛骂阿媛不知好歹。
望竹不像阿媛那么烈性,她知情识趣地委身于易寄德,让易寄德很受用,易寄德更加肆无忌惮地和望竹调情。
易家人多口杂,易寄德和望竹并不怎么避讳,两个人的私情早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。
易寄德是易书业的儿子,易书业和易兴华表面上是兄弟关系,实际上易书业是易家的养子,是易老太从旁支过继进来的,易书业这一支,在易家的地位其实很尴尬。
但易书业一家却以乱世不太平为由,搬进了易兴华的豪宅里,易兴华有女婿席维安保护,席维安是副司令,有权有地位,易书业自然不肯放过沾光的机会。
易书业这半生过得很委屈,当初易老太没有生育,把他领进了家门,他成了高贵的易家独子,没想到易老太有了亲生儿子易兴华后,迅速就冷落了易书业。
易书业不受待见,处处都落后于易兴华,日子久了,易书业的心态就失衡了。
易书业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,时刻不忘自己是易家长子的身份,不仅贪恋易家的家产,还引狼入室,投敌叛国,几乎给易家带来毁灭性的打击。
在易书业的影响下,他的儿女也心术不正,易寄德贪财好色,易寄渔勾引姐夫席维安,易兴华和黄莹如夫妇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没想到易书业一家却变本加厉,鸠占鹊巢。
易寄德挑上望竹,一是因为他风流的本性,见一个爱一个,难得望竹配合,易寄德也就来者不拒了;二是因为望竹在易家侍奉多年,对夫人小姐们的习惯很了解,易寄德正好可以利用她打探消息。
易兴华离世后,易家只剩女眷苦苦支撑,黄莹如操持偌大的易家力不从心,易书业父子妄想顺势霸占易家的家业。
易寄德想继承易家的财产,本就名不正言不顺,望竹却背叛旧主,助纣为虐,她悲惨的下场,是咎由自取。
易寄德和望竹眉来眼去,两人不知羞耻地苟且,望竹对易寄德很顺从,易寄德再不堪,也还有少爷的身份,能够攀上易寄德,出身贫寒的望竹也算飞上枝头了。
《传家》原著中,望竹依偎进易寄德怀里,抚着小腹撒娇道:“德少爷,我可是一颗心全向着您,您不能忘了我。那件事,不能再拖了!我等得了,他可等不了了。”
望竹怀上了易寄德的骨肉,她天真地以为自己拿到了嫁给易寄德的底牌,连易寄德对她态度敷衍都没有感觉到,易寄德不耐烦地说:“知道啦,我会尽快同母亲讲,不会委屈你的。”
望竹很用心地帮易寄德关注易家女人的动静,多次把夫人黄莹如的举动告诉易寄德,只是易寄德和望竹都没有觉察到,黄莹如早就看出了两人关系不正常。
黄莹如将计就计,故意在望竹面前咳血,做出病重的样子,黄莹如扮猪吃老虎,易寄德掉以轻心,误以为黄莹如不中用了,他不知不觉就走进了黄莹如布置好的陷阱里。
黄莹如当着望竹的面,拖着虚弱的身子还要关心易寄德的婚事,黄莹如对范燕秋说上次托她给易寄德介绍的那位千金有回信了。
范燕秋一听儿子有望娶到孙家小姐,兴奋地同黄莹如攀谈起来,范燕秋说这桩婚事若成,必定会好好感谢黄莹如这个大媒人。
望竹听到易寄德要迎娶孙家小姐,内心不安,她慌慌张张就去找易寄德,质问他说:“我不管,你要娶什么孙小姐,先迎我进门,当姨太太也好,当丫头也罢,别想把我丢了!”
望竹对易寄德死缠烂打,范燕秋怒扇望竹耳光,范燕秋说道:“什么东西!敢在这儿放肆!当我不知道你俩眉来眼去的,还想进门,做梦!”
望竹被掌掴,只得拿出杀手锏:“大太太,我肚子里是你家的长孙,你们不管我没关系,要是不管这孩子,我就跑到申报的楼上往下跳。我就不信了,上海滩一人一口唾沫,也能淹死你同那个孙小姐!”
望竹愚蠢地想要母凭子贵,可惜范燕秋根本不吃她这一套,《传家》原著里写道:
“范燕秋却不怕望竹威胁,反过来要挟望竹。望竹的出身,她是半点瞧不上的,儿子再没出息,她的儿媳必须有头有脸,一个妄想麻雀变凤凰的贱丫头,大了肚子就说是她的长孙,休想!
望竹心里本来就虚,看范燕秋这个反应,心知自己进不去那个门,那还得了。她一个未嫁的姑娘家大了肚子,与死没有分别。她想到这儿,一下子坐在地上,嚎啕大哭。”
望竹撒泼,顾姨正好有理由将她拉走,望竹丧失了理智,她根本没有想到,挑拨她和易寄德的关系,让她挨范燕秋的耳光,都是黄莹如精心设计的一步棋。
《传家》原著里,黄莹如让丫鬟梅香引诱易寄德去仓库,易寄德见梅香鬼鬼祟祟地是要藏东西,果然中计,尾随梅香去了仓库。
易寄德在梅香身上搜出了珠宝,梅香告诉易寄德,黄莹如怕争夺家产没有自己的份,假装得了肺痨,趁大家不敢靠近,暗中命令她转移珠宝到仓库里。
易寄德听说有珠宝,眼都红了,她将梅香推出仓库,自己在仓库里搜找,他没有注意到,仓库的门锁住了,不一会儿就浓烟滚滚。
易寄德葬身火海,《传家》原著里写道:
“易寄德已经被烧成了焦炭,张大着嘴,双手掐着脖子,仿佛死前经历可怕的折磨。”
范燕秋以为是望竹对易寄德爱而不得,才会对易寄德下狠手,她大闹着要找望竹,望竹早就被黄莹如派人送走了。
黄莹如留下了望竹的性命,但易寄德之死,望竹却不明不白就背了黑锅,黄莹如就是要让望竹成为替罪羊。
范燕秋还没平复好心情,又接到电话说易书业死在了手术台上,是易钟灵为了保护家园,亲手毒杀了易书业。
范燕秋直到最后也不知道,丈夫和儿子遇难,黄莹如和易钟灵才是幕后黑手。
易书业这一支家破人亡,望竹怀着易寄德的孩子,垂涎荣华富贵的美梦彻底落空,失身又守寡,只能东躲西藏过日子,结局悲惨可想而知。
卢梭说:“欲望是你想象的世界,而你的现实处境是真实的世界。欲望的世界没有界限,但是现实世界是有天花板的,二者之间的差异才造成了你的种种烦恼和痛苦。”
同样是易家的丫鬟,阿媛却得到了二小姐易钟玉的提拔和少爷易钟杰的青睐,还在事业上取得了出色的成就,而望竹只能凄苦地带着孩子艰难求生,两人的人生是天差地别。
其实望竹的悲剧,早有伏笔,从钟玉挑上阿媛的那一刻就注定了。
时间拉回到阿媛刚进易家的时候,她衣着破烂,而望竹也还没被易寄德宠幸。
阿媛出身贫民窟,家徒四壁,父亲又生病需要她挣钱买药,所以她很珍惜在易家做下人的这份工作。
阿媛舍得吃苦,对待工作认真,她从没想过出风头,更没敢奢求过少爷的爱慕。
然而易钟玉的归国,却直接改变了阿媛的人生。
易钟玉跟随外祖父在国外生活了十年,继母黄莹如细心地为易钟玉布置了房间,还把望竹指了过来伺候易钟玉。
易钟玉厌恶黄莹如,当年黄莹如破坏易钟玉父母的婚姻,外室上位,易钟玉此次回来,就是要和黄莹如的儿女争家产的。
听到望竹是黄莹如安排的,易钟玉直接拒绝,不肯让望竹进门;易钟玉转身就相中了认真擦地板的阿媛,易钟玉说阿媛擦了一两个小时了都没起身,很是难得,要定她了。
阿媛不争不抢,而望竹轻浮谄媚,性子直率的易钟玉,有自己的用人标准。
阿媛稀里糊涂就成了易钟玉的贴身丫鬟,望竹记恨阿媛抢了她的位置,多次栽赃陷害阿媛。
阿媛不知道其中的利益关系,成为主子的贴身丫鬟,意味着能拿到更多的赏钱,油水很多,望竹早就惦记上那个位置了,没想到却被新来的阿媛抢了机会。
望竹愤愤不平,总是故意刁难阿媛,还把自己的工作丢给阿媛做,善良的阿媛对望竹心怀愧疚,于是对望竹言听计从。
望竹把气都撒在了阿媛的身上,她越是报复阿媛,就越证明她的无能。算计阿媛,暴露了望竹欺软怕硬和愚蠢不自知的弱点。
望竹没有想过,易钟玉不要她,却挑上阿媛,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因为她不够好,而是她是黄莹如指派来的。
易钟玉和黄莹如本来就有仇,自然对黄莹如安排的下人不放心,易钟玉拒绝望竹是必然;而阿媛只知道闷头干活,可见阿媛在易家没有背景,易钟玉需要的正是这种底子干净的下人。
望竹连这点利害关系都看不出来,却责怪阿媛占了她的位置,望竹只想上位,连基本的情商和智商都没有,她的手段,也只限于勾引易寄德了。
易钟玉选中阿媛,离不开阿媛自身的努力,阿媛任劳任怨,心思单纯,懂得感恩,易钟杰也被阿媛吸引,望竹嫉妒阿媛,故意在易钟杰面前说阿媛有个当娼妓的姐姐。
望竹对阿媛,只知道诋毁和报复,却没想过学习阿媛的优点,望竹局限在自己的眼界里,她的小人做派,决定了她的格局。
望竹见阿媛被易钟杰保护,自己也照猫画虎,攀上了易寄德,易钟杰和易寄德都是易家的少爷,本性却有云泥之别。
易钟杰善良宽容,而易寄德风流贪婪,望竹委身于易寄德,还未婚先孕,不介意给易寄德当小妾,望竹以为死磕易寄德总会有出头之日,却没有想到,她的身份被范燕秋瞧不起,她的轻浮和不自爱也不会得到易寄德的珍惜。
《传家》易寄德对望竹,只有欲望和利用,没有真爱。
望竹成了易寄德一家的棋子却不自知,易寄渔早就看出了望竹对易寄德的心思,但她没有点破,因为她知道易寄德不会吃亏,被占便宜的只有望竹。
黄莹如放走望竹,一是因为望竹充当的角色,也只不过是通风报信的小卒,她没犯下大错;二是以望竹的资质,难成气候,黄莹如根本不担心望竹会卷土重来。
望竹入不了范燕秋的眼,也被易寄渔和黄莹如轻视,她输给阿媛,是因为她有野心却没有与之相配的能力,有欲望却没有付出辛苦的行动力,妄想攀附一个风流男人上位,她低估了有钱人对利弊的权衡。
有段话说得很好:
“任何一个光鲜亮丽的人,背后都流下过汗水,付出过艰辛。心比天高,却没有配上这一颗心的才华,还是静下心来沉淀自己吧。”
阿媛被易钟玉捧红成影星,望竹却只能偷偷产子,望竹直到被易家驱逐也不懂,不忠心不自爱,她自己种下的恶果,只能自己含泪品尝。